2013年5月30日 星期四

019海龜吊飾一 (待續)



抽屜中放著一個小小、綠綠的吊飾,似乎是隻烏龜,卻無法確定它是哪一種烏龜。那吊飾不知何時被放置在那,詢問過家裡的每一個人,他們都說不是他們的東西,奇怪的是我對這個東西一點印象也沒有……,但看著它時,卻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我在一家法醫鑑定科下面的實驗室工作,每天要解剖無數的死亡案例,屍體有各式各樣的類型,骨頭、血球數目、大腦的大小、牙齒的數量和排列樣式等等都會影響著破案的關鍵。我將我的同事分為以下幾類:一. 將這工作當作一種例行公事,久了就會有種麻木感;二. 本身就對某些東西有特別的癖好,工作算是他的興趣之一;三. 養家活口,即使怕得要命,還是要忍著頭皮去作,看來看去,我卻無法將我自己歸為裡面的任何一種類型,我雖是對這些屍體的零件有興趣,但我卻沒甚麼興趣去收集他們,而是對他們有一種親屬的情感,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以至於當其他人在仔細分析這塊頭骨或是手掌骨頭大小是女人、男人、老人、小孩、青少年等等,我都只需要看一眼即可知。其他人都認為我是有種神奇的感知能力,甚至有人認為我具有通靈的能力,因為我常常夜晚工作時,喜歡跟這些骨骸聊天,雖然我明明知道他們不會回應我任何話,但我的腦中卻常常浮現一些他們歡樂的樣子,甚至聽到一個很親切的女人在對我回話。為此,我也曾去看過精神科或找過心理醫生,他們要嘛回應我:「德羅先生,我想你是因為工作壓力,才會出現如此幻影和幻想」;要嘛就是:「我想德羅先生,你只是太過緊張了,今晚去找點樂子,就會沒事了。」我也曾調查過我自己的生長背景,據我母親的說法,她和我父親是在我五歲的時候,在失親兒福利基金會領養了我,據那邊的員工表示,他是有一天出門買早餐的時候,在早餐店的門口看見了五歲的我,一人無聲的蹲在路上,手中緊緊握著一個烏龜吊飾,然後他就把我帶到機構裡去,過兩天後,我現在的父母就領養了我。奇怪的事情是,我完全沒有我五歲以前的印象,也沒有父母領養我的印象,我對於父母的印象,就是我本來就住在這個家庭裡,就跟其他親生的孩子沒甚麼兩樣。
有一天深夜,如往常一般,輪到我值夜班,小雷說他想出門買點宵夜,問我要不要買些甚麼,我請他幫我帶杯咖啡回來。我一邊做著筆記,一邊想著被害人被殺害的情形,忍不住開口對身邊的頭顱說:「你真是個命不好的傢伙,明明只是想喝一杯,結果卻意外被牽涉了這個事件。」這次,那個頭顱居然開口對我說:「你這個笨蛋,我當然是故意的阿。那只是人皮,又不是真人。你的技術看來也不怎麼樣嘛~ 哈哈哈。」「你?!」我震驚到手中的相片沒有一張穩穩拿在我手上,全部都掉落在地上。「真不好玩,就像洛可所說的,你真得甚麼都忘記了……。」「你知道我是誰嗎??所以你認得這個?」我忍不住拿出抽屜裡的那個像是烏龜的吊飾,完全忘記似乎該緊張這個不合理的現象。「當然阿,那是瑪蓮替你作的阿,你該不會連這個都忘了吧???」「瑪蓮??這位瑪蓮小姐又是誰???」我在內心中無限的吶喊這個名字,我記得任何解剖科學的方法和鑑定方式,卻想不起瑪蓮這個名字的對應者是誰。接著,我決定無視那個正在低估的頭顱,我走到廁所去,決定相信這是我壓力太大,所產生的幻覺,當我再次走回我的辦公室,一切都會回復正常。
「估落,你幹嘛把這些事情跟他說拉!」「可是你不覺得這樣瑪蓮也未免太可憐了嗎?」「那也是瑪蓮姐自己決定的事情,夏,那時不是也很難過嗎?你這樣不是要讓他痛苦兩次嗎?」「現在看來那難過都是假的,他一件事情也不記得,是有甚麼好難過的?!」「那也沒辦法阿,這一切都是要讓他熟悉人類世界阿。要是他三不五時就回到我們那個世界,才真的是世界大亂呢。」「那……等會該怎麼挽回這件事情阿?」「哼,每次都闖禍才來求情!阿!……有人來了,閉嘴。」 「小德,你在嗎?我買你的咖啡回來囉!咦?!怎麼都沒有人阿,剛剛明明聽到一陣窸窣聲阿,難道是我幻聽了嗎?算了,我去休息室等他好了。」門悄悄的關上。

2013年5月29日 星期三

糾纏



眼前的女孩,她的眼眶打轉著止不住的淚水,雙眼佈滿著血絲,臉上充滿著倦容,即使伸出手來,想安撫她的情緒,卻止不住她內心那無聲的吶喊和那熱騰騰的淚水,一滴一滴的濺濕了我的衣裳。
「拜託你,不要走!我最喜歡你了阿,求求你。」男子轉身,消失在那片雲彩下。又是這個夢,就像錄影帶的倒轉機一般,鏡頭不斷的重覆男子離開和女子挽留的畫面,場景不停的轉換,但是對話的內容從未換過,枕頭和被子的淚痕一天也沒有減少過,每天夜晚的來臨,成了我最害怕的時光,我不願聽到那男子的任何一句話語,也不願明白少女如何挽留他,更不想明白男子多麼的無情。但每天醒來時,我就是必須面對這位雙眼泛紅的少女,滿臉都是鼻涕、眼眶都是演屎,看著她如雜草般雜亂無邊的頭髮,糾纏在一起的模樣;看著她因哭泣,用力捏揉而變成皺巴巴的服裝,我卻還是要不遲辛勞的幫她打理所有的一切,替她穿上至少還算體面的衣褲,將她的頭髮梳理整齊、乾淨,摒除掉一些不需要的雜毛,並用濕毛巾將她的臉擦拭乾淨,努力撐開她的雙眼,點上眼藥水,讓眼神看起來有點焦距,最後還要在她的臉上抹上一抹微笑,讓這些事情看起來不過是過眼雲煙。
但我仍舊明白這是暫時性的偽裝,如同面具一般,當女孩一回到家,這個面具立刻崩解,她也成為了無法動彈的木偶,一動也不動的躺在沙發上,只願沉睡在時光的回憶盒裡面,盒子中正上演著她與男子的故事:女孩和這位男子是在她剛升大學時認識的,男子是女孩的學長,擔任某堂課的助理。在女孩第二個學期的某天晚上,男子向女孩訴說了他懷抱許久的感情,希望能與女孩交往。此時他們就如同童話故事中的公主與王子,愛上了彼此,在愛情的道路無所不能。當時他們不明白的事-愛情的誓約,並不是如白紙黑字的契約書,只要發誓:「我愛你」,它就能長久保存。愛情是老天降下來的一場最險惡的遊戲,玩得好,大家都愉快;玩不好,也許你的一生都必須賠償於此,生命也是這遊戲中最大的一個賭注項目。第一項挑戰項目就是你心目中的他/她;還現實中真正的他/她,在此,我們無法確實明白男子對女孩的想像或女孩對男子的想像為何。不過男子在第一項挑戰下,似乎已無法接受站在他面前的女孩,他首先是無法明白女孩的思考邏輯怎麼能跟他相差這麼多;次之是女孩為何無法包容他的一切,像是他的生活習慣:晚睡晚起、房間裡丟滿了垃圾、每天出去與其他女孩嘻嘻鬧鬧等等。接著他開始拒絕與女孩每一次的交談,口角也因此不斷產生,當他說了:「我受夠了,我們分手。」這句話時,就如同是拔掉了電器產品的主要電源,女孩也將自我的時間停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了。
每到太陽升起的那一刻,時間又回到了最初的起始點,男子對女孩下的第一句咒語-「小松鼠,我最愛你了,我會包容你的一切,你願意和我永遠在一起嗎?」指針開始慢慢動了起來,「恩,大松鼠,我也會永遠和你在一起的。」一直等指針指到「滾,我在也不要看見你。」所有淚珠滾動,代替了時間的流動,女孩再度停駛。每日就這樣不斷的周而復始。女孩保留了每個她與男子的時間,卻斷了她自我的時間,那些回憶如同絲線般的糾纏住了她的時間,只要她不願從這回憶流內脫離,她的自我將會如門一般,一部分一部份的關閉起來,……。
「美伶,你願意成為我的女朋友嗎?」「恩,我最喜歡武你了!我們交往吧!」一對男女開心得手牽著手走過此,一點也沒發現沿路有何異狀……,男子繼續施展他甜言蜜語的法術,讓其他女孩陷入危險的遊戲之中,殊不知道,他們所路過的的那棵樹,不只是凋零著樹枝上開著的梅花,而是正凋零著一顆少女的心,她們正等待著下一個犧牲者,將樹根纏繞她/他悔恨的驅體上,作為自我的養分……。

2013年5月25日 星期六

目前待捕書籍(出自小說面面觀)

《偽幣製造者》 紀德著/孟祥森譯   桂冠出版   ISBN:957551632X
曾被改編成電影 偽鈔風暴 (Die Fälscher)


《第六病房》安東·帕夫洛維奇·契訶夫 (Anton Pavlovich Chekhov)著/汝龍譯  臉譜出版社
  ISBN:9789861205960

《砂丘之女》安部公房著  志文出版  ISBN:9789575457662
曾被改編成電影 沙丘之女 (Women of the Dunes/砂の女)





《印度之旅》佛斯特著/陳蒼多、張平男譯   桂冠出版  ISBN:9575518357

018便秘的黑色星期五外傳-麗香



「羅拉公主練琴的時間到了,請您盡速前往。」「好的,我知道了,麻煩你了,蕾拉。」我現在的名字叫作羅拉‧多德,我以前在人間的名字叫作麗香,我在人間的父母不知道怎麼樣了,還在難過嗎?或是替我擔憂嗎?我現在過的很好,有很多同年齡的朋友陪我一起練習法術,並且有修習了很多關於這個操縱國的知識,這個操縱國是由偉大的法師梅林所建立的,他為了想使自己能獲得長生不老的秘訣,發現最快的方式就是操縱他人的身體,並將自己的靈魂轉移到他人身上。結合了許多魔法師,創造了這個操縱國。它不在人間也不在天界,而是創於一個虛構的空間之中,在三次元與四次元之間。如今我的音樂已經不像當初帶有那麼大的破壞性,經由培德拉老師的教導,我能適當的控制我的琴聲是要攻擊或是幫助別人,當然還有作為純粹音樂的時刻。
我很難過帶給我的父母這麼大的困擾,也很懊悔當初在無意識之中扼殺了他們的女兒,我這個殺手沒有甚麼能力就是能操控,我目前的願望就是希望能學會人生之術,讓我的父母能再次懷孕,丟一個女孩的原型下去,讓他們再生個女兒,並讓這個女兒好好陪伴他們。

018便秘的黑色星期五



「西方人認為任何月份的十三日,且是星期五,都是不吉利的。因為耶穌是在星期五死去的,而出賣耶穌的正是他那第十三位弟子-猶大。」
而今日正好是黑色星期五。。。。。每一次我都會想起那件恐怖的事情,讓我連在廁所都不能好好上。
                                                                                   L.M
                                                                
「麗香,來吃飯囉!」「恩,我把這個作業弄完就來了。」麗香,她是這個家族裡的掌上明珠,從小家裡就培養她多樣才能,畫得一手好畫、寫得一手好文、任何舞蹈都難不倒她,會唱歌,也彈的一手好琴,無論任何問題都難不了她,在學校也是品學兼優的好孩子。脾氣也好,甚麼事情都作的完美無缺,簡直就是完美無缺,完美的不像人。今日如往常一般,麗香將所有老師交代的事項作完,向同學們打完招呼,坐上家裡司機的車,往鋼琴老師的家前進。不幸在路上遇到大塞車,比預計多花了半小時才到,按了老師家門口的門鈴好幾聲,都沒人回應,麗香悄悄試著推開門,看老師是否只是暫時離開,門上突然飛出一張紙條寫著:「請彈奏 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記得發生甚麼事都千萬不要回頭喔。ˊˇˋ」麗香看著紙條,默默的掩嘴笑,想著:老師真是可愛,之前萬聖節也是這樣留了一張紙條,然後在我彈奏曲子時,把燈全關了,拿出許多南瓜燈來取樂我呢。殊不知手中的紙條,那張笑臉默默的轉為一副奸笑的臉孔。
麗香打開鋼琴蓋,默默的調整起坐姿,開始彈起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在每彈一次如同雷聲般重擊的聲音時,就會聽見外面車子相撞的聲音、玻璃破碎、花盆掉落裂開的聲音、有人被擊飛的聲音,在緩和的地方則是聽見人們開始吵鬧的聲音,在曲子快要結束時,則聽見外面急速的撞門聲,在曲子結束,有個掉落的聲音,麗香想說是老師回來了,正想說要走出去偷偷下老師一跳,只見門口趴著一個人…原來那不是物品倒落了聲音,而是老師倒下的聲音……。麗香馬上衝過去檢查老師是否還有呼吸,突然門再次默默打開,是老師的先生,他臉色蒼白雙手拿著酒,二話不說,就把右手握著的酒,就往麗香扔過去,幸好沒砸重要害,只是手臂擦傷…… 麗香忍住痛,邊跑邊想該往哪個房間走,赫然從上空飛來一張紙條寫到:「快進鋼琴間,把門鎖起來,彈奏孟德爾頌的春之歌!」雖然內心很多疑問,但為了保命,想還是先不宜有他的照作。再次開始彈起春之歌的前奏時,聽見外面似乎有身體晃動的聲音,感覺到地板上的震動,在曲子結束時,就不再感覺到地板的震動,她偷偷打開門板的隙縫,望出去,只見師丈倒在門前,酒瓶已在他的身上完全的碎裂,頭上有著被重擊的痕跡,已全身是血。嚇得麗香呆坐在門前,一動也不動,腦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
拍手聲從小聲漸漸轉大聲,一個高亮的聲音說:「真是太精采了,作得真是太好了。」麗香還在呆滯的狀態,聲音繼續自說自話:「我想你應該很好奇我是誰?我是操縱師-德爾‧巴拉,我是來接你的公主。」「公…主?那是誰?」一陣沙啞的聲音,默默回過神的麗香,望向眼前那位說是操縱師的東西?或者說是人?他留著一把八字鬍,卻有一個帥氣的臉龐,烏黑的秀髮,綁著秀氣的馬尾,有著雙手,但下半身卻只剩一團黏糊的東西,是藍色的,不知該如何形容?他微微的一笑,說:「公主,就是您阿,鋼琴操作之女-瑪莉‧殺朵與聲音天王-巴爾基‧多德的女兒。」「不對阿,我的爸爸是玉金公司的社長-林月,媽媽是紡織公司的副社長-陳心如…我是她們的女兒,林麗香。」「不相信的話,我們作個實驗好了。公主請您彈一首您最喜歡的曲子。我會在您的鋼琴前方放一個人偶。您等等請仔細看人偶的動作。」
我默默的彈起,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來表達我現在哀傷的心情,那人偶隨著音樂緩緩的跳起舞來,轉著一圈又一圈,默默的倒下,又默默的醒來…嚇得我立刻停下手邊的動作,那木偶似乎真感應著我的鋼琴聲,就這樣一動也不動……。「這下您相信我了吧~」剛剛那位操縱師,用他的雙手扶我起來。「那我為什麼之前彈琴都沒發生甚麼事呢?還有我的父母又是怎麼回事呢?」我下意識的忍不住怒吼,修養此時似乎是好幾年前的事情。「因為今年您正好十四歲,而四月13日星期五就是您魔力封印解除的日子。您出生的時候發生了一個意外,您的魔力太強,您自己的哭聲,讓您自己漂流到很遠很遠的地方來,殺死了這家庭裡面的女兒,您自身的魔力與她的身體發生了共鳴,而偽裝成她的樣子。我們在找到您的時候,發現了這個扭曲的現象,只好讓您將錯就錯得在這裡成長,並封印您身上的魔力至今。」「那父母對於我的記憶會怎麼樣?所以我的音樂……會使人動……那受傷又是怎麼回事?」「激動的音符會成為操縱人的音樂,那些美妙線條穿梭在我們看不見的視線中,會成為武器來對付他人。這跟木偶師操縱木偶的原理是相同的。關於您的父母,您不用擔心,這場意外事故已構成,我只要用木偶變成您屍體的樣子就行了。我已操控隔壁的鄰居報警了,等會警察就會來了。我們走吧,公主。」我失神的握住他伸出的那隻手,緩緩的回到屬於我的那個世界。
「這簡直像一場災難,果然是黑色星期五呢!今日的案子多到接不完。」「是阿,連這種國家棟樑都被殺害呢!」兩位警察默默的在邊辦案著邊咕噥著,他們正好位在麗香的鋼琴老師家,目前發現三位屍體,分別是門口倒著的一位成年女屍,年紀約35,是這所吳老師音樂教室的教師,吳茉莉;倒在鋼琴間門前的男屍,年紀約40,是位不誤正業的酒鬼,吳老師的丈夫,陳雷;蹲坐在廁所門前的女屍,玉金公司的掌上明珠,林麗香。陳雷據說平時就有喝完酒打老婆的傾向,看監視器上的顯示門有被推開三次,第一次是林同學進門來上課,第二次是吳老師買了些日用品回家,第三次則是陳先生買了酒回來。距離門約五公尺的地方有打破的酒瓶,吳老師也倒在那個位置附近,老師的身上渾身是傷,而且心臟位置有被刺入異物,推測是陳先生在剛喝完酒回來,又起了打人的衝動,正好看見回到家門口的老婆,就如往常般開始毆打,只是這次打得太大力了,讓吳老師昏倒在地上,地上正好有把螺絲起子,可能是要修理甚麼,正好正入胸口,而剛好來上課的學生-林同學目睹了這個狀況(吳老師的身體也有驗出林同學的指紋),陳先生想要毀屍滅跡,就拿了酒瓶向林同學丟過去,中間可能跟林同學有些拉扯,將她丟入廁所之中,並刺傷,沒想到當時還有些意識的林同學拿了酒瓶,正當防衛,用酒瓶砸死了陳先生,卻突然想上廁所,又飛奔入廁所,不了傷口被刺得太深,臨時休克,又沒有及時就醫,就當場死亡。
當晚,我在公司中收到警方來的電話,說我的女兒發生了意外事故而致死,我趕緊跑到現場,看到摀面的妻子,難過痛哭的模樣,為了使她的心情鎮定下來,我只好故作鎮定,雖然我心中的悲痛早已讓我的四肢麻木,連警察在跟我講解的事項,都沒聽進去半件。燒完遺體,作完所有禮儀的手續,只奢望她在天上也能過的幸福。在隔天的媒體報導中,我才得知我的女兒是在廁所中離去的。。。也是從那刻開始,每到黑色星期五的那一天,我都會便秘。。。並且在廁所中想起女兒臨死前的慘況,痛哭。

017 廢柴



沒出息、無聊、浪費、懶散……這些詞,不斷在我的生活中打轉著,我如陀螺一般不斷的用我的身體轉出這些生活來,對我來說,沒有甚麼有意義的事情,只能尋找短暫的快樂,不斷填滿自己空虛的心靈,只是就像非洲貧民窟的孩童永遠吃不飽,我的慾望也永遠無法獲得完全的滿足,每天就是換女人、換新遊戲、換新的朋友、新的衣服、換不同口味的酒、上不同家的夜店,怎麼換就是得不到滿意,怎麼換也找不到幸福的影子。
我知道這些的背後全部都被一個字給取代了,就是「錢」。先前有足夠的積蓄供我使用,雖然其實我的內心深處明白是因為我命好,但我卻從來不想承認這件事情,我只想花得更多,玩得更起勁。我到了今天才意識到,我老爸不知在何時已瘦到一把骨頭,誰也不認得,遠遠看到年輕男子就叫:「阿雄,快回家阿,我等你吃飯。」不免常被敲詐一番,最後壽終就寢在賭博的館子門口;我老媽早在我瘋瘋癲癲的把家裡的財產都敗光了,欠著人家一屁股債,出門避風頭時,被對方當作抵押的條件,帶走了,十八年來,也沒聽見點甚麼風聲;老婆和小孩更不用說了,早就已經不知是哪家的太太或哪家的奴婢,也有可能是哪個青樓館上的姊姊呢!唉,悲哀阿。
人就是傻,到頭來沒作幾個正經事,但也沒明白半點事,問甚麼大概也只會耍流氓耍乞丐,只要能賺一天就是一天,能玩一天就是一天,沒有一天活在一個正常的世界,活著跟死著好像也差不多,反正只要能玩,叫老子去地獄,也給他玩,但……有沒有這條命就很難說了。
如果有下輩子,就變成隻牛吧,反正沒事總要耕地,耕不了地,至少幫人家糊個口也比我這樣強幾萬倍阿。

009救世主



「巫女大人,求求您,救救我的父親。」「請用這個草早、中、晚各點三滴在他的額頭上,四日之後,他的病就會痊癒了。」「謝謝巫女大人,您的恩惠,我們永遠不會忘記的。」 「巫女大人,神官大人要我提醒您宮殿外還有很多人求助於您。」「妾身知道了,待會就過去。」「那請保重,先走了。」「謝謝巫女大人。」
這種日子到底要到甚麼時候呢?每天醒來就是這個場景,有專人抬著轎子,載我至宮殿外的廣場前,我隔著簾子看著許多人向我跪拜著,高喊著「巫女大人,賤民有一事相求。」「巫女大人,小女有一事相求」……,經由旁邊的仕女指示他們向前,來與我告解他們所想求的心願,各式各樣的煩惱:愛情、親情、職場上、醫療……等等,即使是很無聊的心願,我也必須擺著笑容傾聽,溫柔的開倒他們。我開始想,對於神仙們而言,祂們的生活是否也是如此呢,唯一的差別是我的心胸似乎沒有祂們這麼寬大呢,也沒有祂們這麼偉大,我只是正好擁有這個血統,和具有些與凡人不同的能力,但我的心境卻如同凡人一般呢……。
「新的巫女大人出生了!」神官高高舉著剛出生的女嬰。巫女都必須從小就被養在神社之中,與自己的父母隔離,為了保持自身的清淨而不受外界的汙染。她唯一的玩伴就是在自己身邊服侍她,與她自身年紀相仿的侍女,但由於神社的教育,她們事實上大多也是對她畢恭畢敬的,不會像一般小孩那樣的喧鬧。對於這個國家而言,巫女無異就是救世主,能讓人們對她傾訴任何事、並能解決所有事。對於每個巫女來說,除了是每天例行的接見時間外,就是早課跟午課時間,早課時間,神官會教導關於這神社的歷史和巫女需要作的工作(術式的操控和醫療的包紮)、當然也會教導關於一般學校學生所要學的學科知識;午課時間,則會有輔祭的巫女(一般是已從主祭位置退休下來的巫女,並還是處女)教導祭典和祭祀要跳的舞蹈,才藝課程,會請與神社中相關的專業教師來教導茶藝、花道課等等,以達修身養性的功能。另外巫女的退休,一來是年紀已超過26,並且不願意繼續擔任巫女一職;二來是已破了潔淨之身(巫女是不能有喜歡的男性的);三則是因某些意外事故,沒有達成人們的希望或是身負重傷,法力大失這幾點。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一個奇怪的小女孩,她向我許願,希望自己能交到很多很多的朋友,並也希望我能當她的朋友,那個女孩的名字叫作:美紀,一田美紀。每天她都帶了很多話題來找我聊,雖然她是那麼的聒噪,不過不知為何卻默默的緩和了我焦躁的心情……突然有一天她問我:「巫女大人,您有沒有甚麼心願呢?」「大概是希望跟你一樣吧~ 」「巫女大人缺朋友嗎?」「也不是缺不缺的問題,從未遇過,也從未想過這問題呢,畢竟我的工作是要解決大家的問題。」「那請您務必要記得,即使全世界都拋棄了您,還有美紀陪著您喔~」「恩,我會的。」在那天道別完後,就再也沒遇過美紀了……。
再次遇見她,是一年之後的事情了,像往常一樣,人們向我求助,我幫助他們解決問題,在輪到下一位參見時,我突然聽到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巫女大人,求求您,救救我爺爺,我不希望他就這樣離去我們身邊!!!」我運用靈力測試了一下,發現這人早已壽命已盡,過幾日即將歸西。巫女雖然具有法力,但是我們仍不能違背自然的法則,要是違背的話,自己將會受到極大的天責,而且有時,連人也無法救回。所以我只能一臉歉意的對著她說:「對不起,妾身已盡力了,但這事是無法挽回的。」卻聽見她一臉平靜的說:「我明白了,謝謝巫女大人。」此時,我心想:原來所有人類的本質還是自私的,當需要他人時,就說別人是他們的朋友或尊敬他們;一但那人沒有利用價值,就甚麼都不是了。不過我還是秉持著哀悼的臉,為那位爺爺作了祈福,並安慰他的家人。隔天早晨,到了接見時間時,一位女子,身穿弓箭服,用著冷酷的聲音向我喊道:「巫女大人不過是個騙子,我要為我爺爺報仇,吃我一箭。」我在看向那位女子的臉時,因太過於鎮驚,而沒有作任何防護,接下來就昏過去了。
再度清醒時,我人在醫護室,旁邊的醫官和醫女都一臉表情凝重的看著我,最後是神官大人走進來給了我一張白色的單子,我頓時明白了,我因沒有讓那人的希望得以達成,造成了人對我的憤怒,我……已經失職了。「巫女大人,外面有位女子說:『希望在您臨走前,再見您一面。』」「妾身了解了,待會就會過去。」侍女攙扶著傷殘的我,走到與女子相約的地方,「巫女大人,我……這次不是來許願的,我是來請您饒恕小女的。」「請說吧,妾身會在這邊傾聽的。」「我這麼久沒來見您,實際上是我臨時搬家了,上次會再來到這邊,是因為這裡是我爺爺奶奶的家。說起來我真是個不孝女呢,明明知道爺爺他…他…他病的這麼嚴重,即將壽終就寢……但我卻一直想著我和一個女孩以前的約定,我想幫助她逃離那個禁錮著她的籠子……而卻作了傷害她的事情,我由衷的希望她能原諒我。巫女大人,您覺得她會原諒我嗎?」沒得到回應的女子,忍不住轉頭再問了一遍「巫女…大人?」只見巫女正淚流滿面望著她,用著沙啞的聲音對她說:「會的,我想她會原諒您的;您的爺爺也會原諒您的,對不起,妾身失態了,似乎有甚麼東西跑到眼睛裡來了,您能幫我看看嗎?」當她認真的檢查我的眼睛時,我卻忍不住一把抱住她,在她的耳邊悄悄的說:「謝謝您,美紀。謝謝您。」被抱住的女子也忍不住留下眼淚來,低聲道:「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巫女大人。巫女大人,我有一個任性的要求…」「是甚麼呢?」「我希望能知道您的本名。」「高橋瑠奈。那妾身也有一個任性的請求,當妾身要離去的那一天可以請您來接妾身嗎?」「好的。」
「瑠奈姐,到了晚餐時間囉,要回去了,你在想甚麼呢?」「沒什麼,我只是覺得這雲彩好美喔~」「唉,明天還能看阿,快點走吧!」「喔。」「美紀,你知道嗎?雖然對別人來說,我是他們的救世主,但對我來說,你就是我的救世主喔。」「瑠奈姐,你剛剛在低估甚麼?」「沒什麼呢,快點走吧,我們來比誰先跑到你家!」
那一年,瑠奈十六歲;美紀十三歲,瑠奈因父母皆不在國內,沒有人能來神社接她,則由美紀父母代替來接走她,並把她當作家中的一份子來暫時扶養。

001 隧道/自投羅網/藉口



「你聽說那件事情了嗎?」「聽說了!聽說了!我就說嘛~ 怎麼可能是他,果然是用了什麼卑鄙的手段。」「果然『他』是不能隨便相信的。」「對阿,以後還是不要跟他說話好了。」「學校也真是可憐,當初怎麼會收這種問題學生呢?他的班導應該也很苦惱吧~」…… 這些種種話語,不斷的聊繞在我的四周,沒有人願意相信我口中的任何一句話,也沒有人願意承認這些事實,只相信這是藉口,這一切都是藉口。
「風,你回來啦?今天在學校過得如何?」「恩,還好。」「等等要不要先吃晚飯?」「恩,我先洗個澡就下來吃。」一位有著一頭凌亂藍海的男孩,低著頭,抿著嘴,默默的走上樓去,接著在一片沉默中只聽見嘩啦啦的水聲,如平日一般甚麼都沒有發生,有的只是沉默,無邊無際的沉默。「老公,你回來啦?今日的工作如何?還順利嗎?」「喔喔,很好阿,那位猶豫許久的大客戶終於在同意書簽了名,老闆還說年終要幫我加薪呢!!呵呵。所以老婆,快去把放在木箱的紅酒取出來,今日要好好慶祝一番!」 「恭喜你了,老公!我這就幫你去拿酒出來!」爽朗的乾杯聲,加上許多歡樂的笑聲,但餐桌上卻有一股異樣的沉默,除了沉默還是沉默,男孩默默的將吃完的碗筷疊起,放入水槽清洗一番後,緩緩將其放入烘碗機。「嗡嗡嗡嗡。。。」烘碗機開始默默的運作,不時還傳來餐桌上男子爽朗的笑聲、外面野狗的咆嘯聲、機車和車子在搶跑道的聲響,只有男孩窩著的角落靜靜的,只有沉默圍繞著他,沒有其他的聲音,只有沉默。
若說我們的世界是五彩繽紛,那麼男孩的世界就是黑與白,只有一線之隔,沒有為什麼,有的只有事實。從他懂事以來,他沒有一天不是面對他人的死亡,不是面對自我的無能,不是面對他人的指責,只要有他,就有死亡。沒有所謂的生氣,只有所謂的寧靜。林若風,一位具有看到他人死亡慘狀的能力的男孩,是毫無預警的,無法得知他人是何時死亡,只能看到的就是「死」的這個事實。剛獲得此能力時,看見正在講解聖經的神父,被他人吊掛在十字架上七孔流血的樣子,他緊張的臉色發白,甚麼話都聽不進去,冷汗不斷的從額頭中冒出,整個世界突然靜悄悄的,只剩下男孩空洞的眼神和那死亡的殘影……「咚」。當男孩再度睜開眼時,這世界似乎又回復的生機,有聲音、有味道、有活動的影像,神父坐在他病床的左手邊,用關切的眼神,詢問男孩發生甚麼事……一切都平和的不像樣,過了兩天,一位具有精神疾病的信徒在個別的懺悔時間殺害了神父,他在神父的身上開了七個孔,將他如同基督一般的釘在十字架上。過了兩個禮拜後,男孩看見每天來禮拜的大媽,抱著她的小兒子,渾身是血的樣貌,他腦中突然想起了當天神父在醫院向他說的話:「也許這是上主給你的考驗,讓你去拯救世人。」他鼓起勇氣,默默的走向前,要大媽好好的注意自己的小兒子,沒想到外面卻突然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聲,只見一顆血紅色的球在地上緩緩的滾動著,教堂的廣場上擠滿了臉色蒼白的群眾們,大媽轉頭往那方向看過去,從有血色的臉默默轉為蒼白,以最快的腳程,飛奔過去,抱住那個冷冰冰的軀體-那正是它最小的兒子,渾身血跡斑斑,輪胎輾過的痕跡。那大媽狠狠的瞪著剛剛那位男孩,大喊著「你這個惡魔之子,快滾開!不要再隨意詛咒他人。」默默的將孩子送去醫院,旁邊還有一臉歉意的司機。諸如此類的事情不斷發生,也不知道誰從哪得知了他和神父的談話,更讓他有了撒旦之子的名聲,也因此沒有小孩願意陪他玩耍,他也不再開口說自己的事情。父母為此將他轉學到離這個都市很遠很遠的城鎮一年多以來也安然無事,不知是命運之神的捉弄或是上帝的考驗,最近這幾個月來,無論發生甚麼事故,他都正好在場,像是他坐的公車與對方的車子相撞,造成駕駛著的死去,或是與朋友相約好要一同作功課,眼睜睜的看著朋友被卡車撞死等等,越來越多彌言蜚語,但都是揣測,無人敢公開討論這件事情,直到他美術課所作的作品拿去投稿,被登上榜,而另一位同樣投稿的女同學卻在投稿當天從五樓的陽台上摔下來,據當時的目擊證人而言,似乎有誰去推倒他的樣子,檢察官找到推拉的痕跡和衣服刮傷的證據,認為這確實為他殺,為了想拯救她而衝過來的風,就被當場作可能的犯罪者,無論他如何認真的說明是那位女同學因看到陽台上走的貓,覺得很可愛想要去抱住牠,卻在與貓的拉扯之中,被上面勾住的棚子割傷因而跌了下來。在幾天的開庭下來,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承認他所說的話,甚至還有人,而將他當作推託的藉口,決定將他移送法辦。今天是他度過在家中的最後一天,從明天起,他將成為被人指責的焦點,在牢房中,接受這個「彷彿是真相的事實」。
在朦朧之中,他聽到有人在喚醒他,他默默睜開了睡眼惺忪的雙眼,看到了那隻意外殺死同學的貓咪,用帶有歉意的眼神看著他,低聲的喊叫了幾聲,似乎是在向他道歉,風心想:「雖然我因這隻貓而成為罪人,也許我應該殺了牠讓牠以死謝罪。不過總歸來說,也是因為我太沒用了,我這沒用的能力,基本上無法控制看到的時間點,要不是事故發生前的幾分鐘、有時甚至要好幾天、好幾個月,根本只能看狀態的地點來決定是否能幫忙到他們,但總是趕不上。有時雖想就這麼袖手旁觀,也許這樣就沒我的事了,但事後卻又無論如何都趕不走心中的愧疚感。我痛恨著這樣的我阿。」他摸了摸貓的頭,默默看著養育他的爸媽,望了望窗外上許多刺眼的標語:「惡魔之子,滾出去。」「沒心沒肝的撒旦一族把我的父母還來。」等等,附近還放了許多噁心的廢棄物和排泄物,形成了一幅噁心的畫面,腐化的惡氣也一股而上,他心中感到莫名的刺痛,他在心中不斷的自責都是因為他,所以父母才受了這些苦,其他人也因此受苦,想到這些……他將神父掛在他脖子上的十字架摘下來,默默的說:「上主,祢曾說:『「惡人當離棄自己的道路,不義的人當除掉自己的意念。歸向耶和華,耶和華就必憐恤他;當歸向我們的神,因為神必廣行赦免。』我明天將要拔除我一生以來的罪惡了,但上主,祢不必寬恕我的罪,因為我無法在我的心中拔除對你的憎恨,但求你好好善待我的父母,他們這一生為了我都過得極為痛苦。」
隔天在火車的隧道中發現一名男孩的遺體,這名男孩的手中握者一張紙條,上面寫道:「我在有生之年終於看見了所謂希望的光芒。」

011追憶



      「奶奶,我要買那個!」「好,等等喔。小姐不好意思,我要這種巧克力,可以幫我秤一百公克嗎?」「好的,請你稍等一下喔。」只聽見刷拉刷拉,巧克力滾入塑膠袋的聲音,讓我聯想起,小時候的我總喜歡在窗口外,偷看雜貨店老闆拿著勺子替與我同齡的孩子挖糖果丟入袋子裡的那個場景或是看著同年齡的朋友手上拿著圓滾滾的棒棒糖,用那舌頭舔著的模樣,我不知道我是羨慕那顆糖果能帶給那麼多人小小的喜悅,或是羨慕那些人能有那些銅板子買下那些暫時的喜悅。
       「夫人已經包好囉~」「奶奶,走了喔~走了喔~」「恩,我們走吧!」我牽著孫子的手,緩緩的走過這段木棉花大道,手上牽的似乎從小武,變成了阿平呢,他以前也很喜歡我帶他去買糖果或是我去買菜時跟著我,然後「媽媽、媽媽」的叫著呢,只是上了小學之後,他漸漸變得沉默寡言,我知道是因為他最喜歡的梨花姐姐和燕霖哥哥一家人,搬到很遠的地方去讀書了,他一時少了最喜歡的玩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再加上他又是長子,沒有甚麼年紀比他長的能傾聽他說話的人。他每天還是很辛勤的照顧他下面的弟弟妹妹,一點怨言都沒有,從那時起,他也很少跟我說話了。「奶奶,你看這個花,好漂亮喔~你覺得美華阿姨會不會喜歡阿?」「阿華她阿~最喜歡花了,我想她一定會很高興的。」美華是我們家的第三個孩子,上面還有一個姐姐,叫做美琴,由於美琴非常優秀,無論是畫畫、朗讀比賽或是體育項目,都沒能難倒她的,成績也永遠都是班上的第一名,個性又好,人緣也佳,常常都是班長,又因為人長的也很漂亮,聽說常常收到許多情書呢!讓美華總是又羨慕又忌妒,常常聽我們褒獎美琴,誤以為我們不喜歡她了,總是做些小叛逆的事情,像是總是要混到我們規定的時間之後才要回來,或是不願意分擔家事等等,都無傷大雅,因為我們知道她其實也沒去哪個不好的場所,只是躲在鄰居的親戚家偷偷哭和親戚的小朋友玩。她只是希望我們多關注她,上了國中後,她變得很注重自己的外表,常常會在臉上塗抹些天然的保養品,會奢望我們給她買比較流行的服飾,或是自己去圖書館看些外國洋妞在打扮的雜誌。現在的她,也在作服裝設計師,手藝非常好,還常常拿不錯的作品回來給我穿呢。我們家最小的小孩則是小昌,小時候總是四處搗蛋,被老伴痛打一頓,不過也因為他十分外向又很圓滑的個性,後來就選擇了從商這條路呢。走著這條路時,我常常會幻想著他們其實都還小,雖然偶爾很令人頭痛,但也很貼心乖巧,老伴那時也還和我們在一起呢。
       「奶奶,到家囉!我們快點進去吧!我有好多東西要拿給阿姨叔叔爸爸和媽媽他們看呢!」「恩。」「媽,你回來了阿,辛苦了~外面太陽很大吧?」「不會不會,阿武跟我去逛的地方,大多都有冷氣呢!回來的路上也有樹木遮陰,很涼快呢!」「媽,你快嚐嚐看,我作的仙草綠豆冰。很好吃喔~ 大家已經搶到鍋底剩最後兩碗了呢!」「媽,你快看看我這次作的新產品,這種粉紅色能使膚色看起來更好喔!」「媽,你剛到阿,小鈴一直吵著要找您說故事給她聽呢!」「乃乃,姑事、姑事,巫要踢姑事!」老伴,你看到了嗎?現在孩子們都過得很好呢,你也有孫子了呢,你在那邊過得如何呢?希望至少你在那能有個沒有病痛的身體,也願你能在那享受你的每一天。「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小女孩,她叫阿儒,在她們那個時代阿…女孩子都是不能念書的,要幫忙很多的家務事;男孩子除了要念書還很早就要入營去幫忙打戰這件事情……有一天正值青春的阿儒遇到了一位男孩長的十分清秀,他的名字叫……」「乃乃,接下來呢?乃乃?」「噓!奶奶正在作著美夢呢!我們讓她好好睡搞搞,好嗎?」「恩。」
不知道老婆婆,在夢中是否已經與她所期盼的那個男孩相遇了呢?